大雨傾盆的上午,讀了一篇許願說想收到手寫信的文字,濕淋淋的空氣中,我想起了離開近一年的C。
原以為C的離開也許不失為啟動疏離的開端,卻沒想到,滿載失落走在街頭的竟是我,C在生命中佔了這麼個重要的地位,而我,非得在C飛離這島,遠在不同時區的空間裡才能如此後知後覺,曾經,在數個難以承受的夜裡,想要提起筆拿起信紙,就如同那段魚雁往返的歲月振筆疾書,卻又想起如此單方面投遞應是得不到相對的回應而失去了興頭,於是,躺在紙袋裡的一落信封,仍得靜靜的繼續隱匿著。
然後,我想起應已壓在眾多雜物下的那個信封,裡面是要給B的溫泉卷,原想附上一紙信箋,敘舊談心,爾後心意改變,想以卡片一張問候數語,最後封緘前,只拿了名片般大小的小卡,署名置入,卻遲遲沒拿去投遞,徹底遺忘,直到某天整理桌面才又發現原來它還在,而又不過數日後,再度被其他雜物壓置難見天日,想來,當初也許不該在小卡上簽下日期,另日投遞時,也許才不會因為忘了拆封重寫小卡而漏餡。
所以,我寫不出那樣一筆一劃刻下的信箋了嗎?
在去年那封或許期待過於滿載,終歸石沉大海的信之後,全身的力氣已被耗盡,一絲不留。而我不知道,需要多久才能回復,或是,得有什麼契機才能再生。
已經無法確定是什麼時候開始,但心底隱隱的猜測,是兒時沉迷於幾本小說才對手寫這事無限著迷,而西方古典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封蠟鏡頭想來亦是有不小的影響,更別說寫信送信拆信讀信的劇情流轉,劇中角色的心情往往就在這幾幕裡千折百轉,或許,這也是我情鍾素色西式長方信封的緣由之一。
而終於,費了一番功夫(從下定決心到付諸實行,還跑了兩三家書店才找到)之後,買了第三本【雲和】,填了那個空──心底的,跟書架上的。只是,沒了那個再次細讀的心情,我不知道,會不會憶起當初贈書跟出借的心意,憶起了多好,至少能確定記得那樣的感覺,而若是拾不起,就代表我真的走過去了,但,我選擇,讓她擱在那個位置。
失控、有些不知所云的寫到這邊,突然想起『光陰的故事』裡的台詞。
許毅源第一次到孫家吃飯,很坦誠的跟孫爸說:「我也想要得到幸福!」
孫爸了解的點頭道:「想得到幸福,首先要懂得付出!」
許毅源輕鬆地綻開真誠的笑容回答:「我願意!」
聽到這樣的回答,孫爸笑容不住連連點頭。
雖然早就知道戲裡最後的結局,這段在戀情剛剛萌芽時的對話還是讓我感動的熱淚盈眶。
也許,笨拙如我,寫信、寫卡片,在我倔強的孩子氣裡,是某種假裝帶著高傲,實際上卻是在輸誠的偽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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